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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冬去春來,寂寞冰冷的冬天續漸遠去,生機盎然的春天緊隨而來。

甘府後院的一片不大不小的草地上,甘寧正在揮舞著手上沉甸甸的霸海大刀,瀟灑自如仿似手中無物。春風輕吹,銀光一閃,一道紅色的身影提著長劍闖入。從小便習武的甘寧反應夠快,還沒有看清楚對方是誰便先立刻閃身避開對方的攻擊,隨即用手上的大刀向對方還擊。

『噹』的一聲,手上的長劍被甘寧打落,甘寧定眼看清楚原來方才亂入者竟然是陸遜。

他慌忙問:「伯言有沒有打傷你?」

陸遜看著陷入老樹的長劍,右手虎口被甘寧打得又麻又痛,笑道:「興霸果真是我們東吳的戰神!」

聽到陸遜的稱讚,甘寧不好意思的搔著硬直的頭髮,「伯言你太過抬舉我了,戰神這個稱號我當之有愧。」

又說:「下次不要隨便亂入了,我怕我稍不留神會傷到你。」

「其實我只是想跟你玩玩而已」陸遜的視線又再次回到那『入木三分』的長劍上,「看來我真的不適合武刀弄槍。」

心想,方才真的是很危險。

 

「伯言不要這樣說自己,只要你想的話,你也可以練得一身好武功。」甘寧把大刀放回兵器架上,安慰著陸遜說,「人有分男女,武功也有分剛柔,伯言可以練些比較溫和陰柔的武功。」

「如果伯言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的。」

陸遜神情興奮問道:「興霸肯教我嗎?」

看見陸遜雙眼透出如陽光般的光芒,甘寧含笑點頭,問道:「想學那種兵器?」

「當然跟興霸一樣!」

語畢,陸遜走到兵器架前嘗試提起甘寧的霸海大刀,「好重

甘寧搖頭笑道:「霸海大刀不適合伯言的,大刀本身屬於剛陽。讓我替你挑一件適合你的兵器吧。」

說罷,甘寧拿走了陸遜手上的大刀,站在兵器架前鷹眸掃視過架上的每一件兵器,長槍、短戟、畫戟、長劍、大刀、雙鞭。

甘寧沉思了半晌,緩緩開口說道:「這裡沒有一件適合伯言的兵器

聞言,陸遜整張小臉立刻垮下來,露出失望的表情。

甘寧馬上大笑起來,道:「伯言不用失望

說著,甘寧蹲下身子打開了地上的木箱,從裡面拿出一對短劍來。「拿著它吧

 

陸遜從甘寧手上接過那對短劍,仔細看清楚發現劍柄上瓖有精緻的寶石和細密的雕工,看來是一對名貴的寶劍。

「這對劍名 - 飛燕,是前朝的一位名匠所鑄造的」甘寧再問:「怎了,跟我的霸海相比是不是輕巧得多呢?」

陸遜雙手握住雙劍,輕輕揮舞著手上的一對劍,感受它們的重量,點頭笑道:「的確是輕得多。」

「此劍長兩尺三,淨重四斤十三兩。」甘寧再說:「它們是我多年的珍藏現在我把它們送給你

陸遜深知對一個武將來說名刀寶劍就好比他們的命根,現在甘寧把自己珍藏的寶劍也送給自己,這代表著自己在他心目中有著一定的地位。

他現在既高興又感動,很自然地仰起俊臉,主動的迅速吻了甘寧的臉頰一下,附耳小聲道:「多謝

甘寧睜圓大眼又驚又喜,「伯言?」

陸遜捲起衣袖,笑道:「還柱在這裡幹嗎?我們快點開始練習吧。」

 

甘寧繞到陸遜身後,握著他皙白的右手,正色道:「劍能否舞得好,握劍的手勢是非常重要的。」

陸遜留心聽著甘寧的教導,「要這樣就像跟劍柄握手一樣姆指放在這裡劍跟手成一條直線

「可是,這樣握劍好不舒服。」陸遜蹙起柳眉說道

「剛開始的時候是會有點不習慣,不過慢慢就會好了。」甘寧細心的為陸遜講解,說道:「剛才就是因為你握劍的手法不對,所以才會被我的刀打落。用這個手法握劍,可以令擴張劍的活動範圍,而且這樣還可以保護手腕以防扭傷筋骨。」

陸遜就像一個乖學生般重重的點頭,又向甘寧發問問題,「那麼左手也是一樣嗎,甘老師?」

聞言,甘寧也陪陸遜玩起來,他清清喉嚨裝出一副老師的模樣,道:「咳咳沒錯不過一般人都是慣用右手來攻擊,而左手一般都是用來擱下敵人的攻擊。所以在防禦的情況下,左手是用反手的握法。」

 

「是這樣嗎,老師?」聰明的陸遜馬上就想像到左手握劍的手法

甘寧笑道:「沒錯,我的伯言果然很聰明,就是這樣

說著,甘寧趁機在陸遜的臉頰上親了一個以示獎勵。

 

「所有劍招其實都是由十三招演變出來的,今天我只教你刺和擋,還有馬步。」甘寧雙手放在陸遜腰上,道:「不論你學什麼武功,練什麼兵器,腰馬是最重要的。要是馬步不穩,就像無根的樹一樣,風吹就會倒,所以腰一定要直。」

甘寧走到兵器架前提起霸海,說道:「現在我用大刀揮向你,你嘗試用飛燕擋下我的攻擊。」

話音未落,甘寧便手起刀落正正的向陸遜的臉門斬過去,陸遜沒有預料到甘寧的動作會這麼快,又急又慌隨手提起飛燕擋住甘寧的大刀。

 

陸遜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擱住甘寧的霸海,甘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果我再一點力,如何?」

飛燕被甘寧的霸海壓低了幾分,陸遜吃力喘著氣說:「還可以支持到

「那麼我加一點呢?」甘寧再使力把陸遜的飛燕壓得更低,眼見刀口快會沾到陸遜的臉,甘寧突然收起大刀。

笑道:「發現到問題所在嗎?」

說著,甘寧又繞到陸遜身後,執著他雙手,指導他正確的姿勢,道:「伯言剛才應該右腳往後退一步,右手用劍從旁邊擋下我的刀,左手便可以隨即馬上刺向我的嚥喉。」

「但興霸剛才不是說,右手是攻,左手是擋的嗎?」

甘寧笑道:「你現在站在我的右方,改用左手刺的話令敵人才防不勝防。明白了嗎?」

「嗯,明白了。」

陸遜重重的點頭,二人又再繼續練習。

 

紅日西沉,耍了一整天的劍陸遜汗流浹背,他伸手輕輕撥開沾了汗水擋住他視線的頭髮,輕巧的身形輕易躲開甘寧的攻擊,反手擱下他的霸海,左手隨即舉起擱在他的脖子上。

「我投降了,陸大人」甘寧笑道

聞言,陸遜立刻收起飛燕,高興的跳起來,道:「贏了、贏了!」

甘寧放下手中的霸海,看見眼前歡喜雀躍的人兒,臉上不禁露出一抹溫柔微笑,「伯言的速度很快,下次教你些以速度取勝的劍法,好不好?」

「好!」

說罷,陸遜主動地湊上甘寧的嘴唇,溫柔地吻著他心愛的人。甘寧也深深的回吻著陸遜,唇舌交纏,這個世界仿彿只剩下他們二人。

 

 

 

溫暖的水氣濃罩住整個房間,煙霧瀰漫更添迷人的氣氛,兩個大男人都沉在一個勉強能容納他們的木桶裡面。溫水把陸遜的臉頰薰得染上粉紅色,被水沾濕了的秀髮貼在粉頰上,美得有如出水芙蓉,構成一幅非常煽情的畫面,令甘寧看傻了眼。

 

練了一整天劍陸遜已經感到四肢乏力,泡在暖暖的水裡頓時感到身體的血脈在膨脹,他伸手抱住甘寧的腰,身體倚靠在甘寧的胸口上,玉指在他胸膛上的刺青游移,搔得甘寧心兒癢癢。

 

「很累嗎?」甘寧低頭俯視著懷中的人兒,笑著問道說

「嗯。」陸遜點點頭,伏在甘寧的身上

甘寧親吻陸遜濕瀝的頭髮,「今晚會在這裡過夜嗎?」

「嗯。」陸遜依舊點頭不答

「不怕陸府的人又再次打鑼打鼓的到處找你嗎?」

甘寧還記得去年新年時分,他們二人因為天氣寒冷,所以陸遜特別提議窩在家裡過年。結果陸遜三天沒有回家,把府中上下嚇得半死,幾乎要動用軍隊翻轉整個城把陸遜找出來。後來若非秦奐上門找甘寧,也不知道原來他們兩人一直留在家中。

 

「我已經告訴了二娘他們,如果我下次見我在吃飯前還沒有回家,即是說我將會在你府過夜。」

「真的可以嗎?」甘寧以確定的口吻再問

「你不想嗎?」陸遜不答反問

「我求之不得

話音未落,甘寧已經低頭堵住了陸遜的唇。

 

 

經過一輪纏綿過後,二人彼此將身上的愛液洗去,甘寧從浴盆裡抱起陸遜,用乾布裹住他濕淋淋的身體放在床上,而自己只穿起一條長褲,光著濕瀝的上身。陸遜任由甘寧細心地為自己擦著被水沾濕了的頭髮,對他而言這就是幸福。就只是這麼一點點的動作,這麼細微而不起眼的舉動,這些就是甘寧給他的幸福。現在、這一刻、這一分他覺得很幸福,很幸運。上天讓他遇到了甘寧,讓他找了幸福。

 

「伯言」甘寧溫柔地喚起人兒的名字

「?」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甘寧停下手的動作,拿起身邊的梳子為陸遜梳著他那頭深褐色的頭髮,問道:「為什麼伯言小時候要喬裝成女孩子般生活?」

聽到甘寧這個問題,陸遜馬上一怔,甘寧感到異樣,又問道:「伯言是不是有難言之隱?」

陸遜連忙搖頭,他執起甘寧粗糙的大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白皙的臉頰,道:「我一直都在等你問我

 

甘寧坐到陸遜身邊,張開雙臂抱緊他那脆弱的身軀,好像感覺到陸遜正正需要他的支持一樣。陸遜伏在甘寧的胸膛上,不論是精神上或者是物理上,陸遜都找到他的依靠。

二十二年前,母親因為難產而離開了我爹」很明顯地陸遜的母親是因為生,所以難產而死,難怪當年他們二人在夏口小店遇到那位將要生產的婦人時,陸遜表現得這麼緊張。甘寧沒有回話,繼續的摟住給予他無形的鼓勵。

 

陸遜繼續說:「自我出世以來,可能以為沒有母親的照顧,所以一直都是吊住藥罐子過生活。後來在我五歲那年,父親替我找來一個得道高僧給我批命,他說我命格不好乃是前生孽力所害,所以才會剋死母親,要是繼續長此以往恐怕會連累家人。那位僧人說,唯一解救的辦法就是將我打扮成女孩子般供養,直到我十二歲方可。」

但是還是沒有用父親也在我十歲的時候過身

說到這裡陸遜的聲音變得哽咽,甘寧不解問道:「那麼府中的那位是?」

他是先父的兄長先父臨死前將年幼的我託付給他並命我認他作父」當時陸遜年紀雖小,但他很清楚明白父親的心意,「先父大概是可憐我,不想我在失去雙親的情況下成長

「伯言」甘寧心痛之極,他吻著陸遜柔順的髮絲,心痛欲絕道:「這根本不是你的錯

「可是如果不是我母親就不會」陸遜的聲音漸漸小下來,他根本說不下去,「雖然父親和二娘表面上都沒有說什麼,但是我知道他們其實一直都很介意這件事的

「伯言聽清楚」甘寧抓緊陸遜的肩膀,正色說道:「我不知道他們是否介意過去的事,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否依然介意伯言的存在,我只知道我不能沒有你。其實我們應該感謝他們才對

 

聞言,陸遜一雙美目不禁露出不解的神色,甘寧笑道:「要不是他們當年硬逼你穿女裝,也許我們都不會在船上相遇

聽到甘寧這番說話,陸遜的確有點嚇呆,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像甘寧這樣去思考。可是,他的說話又偏偏有道理得很,如果當年不是因為被逼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樣,也許他跟甘寧的一切都會被改變。也許他真的應該慶幸,也許這一切真的早就被上天安排好。

 

甘寧挑起陸遜的下巴,凝視著他這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笑道:「沒有當年的相遇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日子所以我們應該好好的感謝他們不要被過去不愉快的事情束綁

「沒有過去,又怎會有現在」甘寧雖然現在還是笑談自如,但話裡行間已經有不少隱喻,「沒有苦澀的過去我們又怎會有現在的甘甜呢

甘寧再次抱緊陸遜於懷裡,情深的說道:「伯言答應我要為我們的將來而活把痛苦的過去拋於背後

陸遜重重的點頭答應,「嗯。」

他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只有甘寧的思想才沒有被世俗所局限,打從一開始陸遜就沒有看錯人,甘寧的確是與別不同。只有甘寧才可以將他從多年的內疚的深潭之中救出來。從這一刻開始,陸遜將會為了陸遜而活,正正式式從小時候的陰影中走出來。同時也為二人未知的將來掀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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