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妄想錄！

4.

甘寧為陸遜在大宅裡為陸遜安排了他的私人房間。過去的幾天，除了偶然和陸遜在走廊碰面，然後聊聊天之外，甘寧甚少與陸遜對話。對於甘寧的規行矩步，陸遜是感到萬分的意外。

『咯咯…』的敲門聲響起。

「是誰？」陸遜驚道，趕緊把那人的電郵刪除。

「是我…」甘寧沉厚的嗓音從門外響起，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房子是你的，你想什麼時候進來，就進來。不用問我。」雖然甘寧收留了陸遜，但他此終認為，甘寧對他的動機不良。所以他依舊對甘寧單打諷刺。

房門被推開，一身悠閑裝打扮的甘寧靠著門口而站。瓜田李下，他沒有走進陸遜的意思。

「要不要跟我回公司，當個辦公室助理？」甘寧雙手環於胸前，語氣中庸平淡，問道。

對於，甘寧突然的提議，陸遜感到十分意外，以確認的語氣，問道：「你請我？」

聞言，甘寧笑了笑，點頭回答說：「不錯。」

又道：「看樣子，你應該已經高中畢業，有一定的程度。當我的私人助理，一面學習，一面想想自己將來的出路。總比每天在這裡虛度光陰。」

「我怕我應付不來…」陸遜從前除了當過售貨員之外，從未在大公司工作過，想到這裡不禁有點緊張，和擔心。

甘寧接著說：「放心，公司裡有其他職員會和你一起工作。最緊要你不明白就問，這樣很快就會上手。問題是，你接不接受我這份工？」

聞言，陸遜連忙點頭，道：「我接受。」

「哈哈…」甘寧突然笑起來，道：「你真是個認真的傢伙。明早準時七點，在飯廳等我。」

說罷，甘寧便轉身離開。

陸遜趕緊喊住，道：「甘、甘…老闆！」

「什麼事？」

「謝謝你…」陸遜低著頭，紅著臉，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來。

打量著眼前性格倔強的小傢伙，甘寧實在按捺不住想捉弄一下他，笑道：「不用謝。我給你人工，你為我辦事。我們沒有拖欠。」

甘寧這番說話讓陸遜又怒又羞，但偏偏又想不出什麼可以反駮他的說話。

見狀，甘寧又道：「你的人工會比較低，因為扣除了你的伙食和屋租。試想想一個私人助理，一個月要賺多少，才能租我這家大宅的一間房呢？」

聽到甘寧這句話，陸遜心裡更難受，臉蛋變得更紅。

甘寧臨離開之前，不忘再多佔陸遜一些便宜，笑道：「如果覺得白天的工資不夠話，可以考慮晚上回來服侍我的…」

說完，甘寧不讓陸遜有任何反駮自己的機會，自行為他關上房門離開。被甘寧在口頭上佔盡便宜的陸遜，泄氣的坐在床上。本來剛剛開始對甘寧有點改觀，馬上又給倒扣。

翌日的早晨，陸遜一身齊整的衣服，準時七時正來到飯廳，卻遲遲不見甘寧的人，只見何媽和下人捧著一盤盤的早餐放到餐桌上。

「小遜，早安。」何媽將一鍋濃濃白色的東西，放在餐桌上。

「何媽，早安。」又問道：「這鍋是什麼東西來的？」

「是咸荳漿。」何媽笑道：「小遜大概是在這裡長大，所以未見過這些中式食品。」

何媽又接著說道：「別看我們主子是在西方國家長大，他的口味是非常中式化的。他每天早上一定要吃上幾碗荳漿才能出門的。」

對於何媽的說話，陸遜不禁感到好奇。又問：「那麼這個是飯又是什麼？」

「這是柒飯。」甘寧洪亮的聲音突然從後響起，瞧見他一身西裝筆直的樣子，從二樓的樓梯走下來。

何媽立刻為甘寧拉開椅子，道：「主子早安。」

甘寧點點頭，道：「早啊，何媽。」

又對陸遜說：「坐吧，吃完早餐我們才回公司。」

聽到甘寧的說話，陸遜有點猶疑該不該坐下。

見狀，何媽馬上為陸遜拉開椅子，笑道：「來，趕快坐下。」

陸遜強逼中獎被逼坐下，點點頭，說道：「謝謝。」

「嘗嘗吧…」甘寧親自為陸遜添了一碗滿，笑道：「這是我媽家鄉的小食。」

「謝謝。」陸遜低頭用匙喝了一口，這是他從未嘗過的味道。於是，又再多吃幾口，笑道：「很特別，有一點點辣的，是用什麼材料煮的？」

聽見陸遜喜歡吃，甘寧臉上的笑意更深。

「在荳漿，裡面放了些蝦皮、榨菜、油條、辣油。我吃的時候，特別喜歡加點醋。」甘寧一面為陸遜講解，一面為他多添一碗。

「喜歡就多吃幾碗，不夠這裡還有柒飯。」

「柒飯又是什麼？」不知道為什麼陸遜對這些中國小食特別感興趣，不停的追問甘寧。

「用糯米、油條、肉崧、榨菜…」

「這些都是你媽媽的家鄉菜？」陸遜又接著問：「你媽媽的家鄉在那裡？」

甘寧實在有點喜歡這樣的陸遜，臉上不禁露出溫柔的微笑，回答說：「我的媽媽是上海人。」

「我聽說上海女人都很漂亮的…」陸遜一臉狐疑，打量著眼前的甘寧。

「喂、喂、喂…我只是長得比較像父親而已。」

「哈哈，跟你說說笑而已。」陸遜被甘寧那過為嚴肅的表情惹得大笑起，「告訴我，這些又是什麼。」

「這是兩面黃。」更令旁人感到意外的是，居然甘寧還不厭其煩的為陸遜慢慢講解。這次是何媽第一次，看見二人相處得這麼融洽。食物果然是人與人之間，溝通的重要橋樑。

吃完早餐，陸遜跟隨甘寧的車一同來到位於市中心，米克拉集團的大樓。從未在大公司工作過的陸遜此刻的心情難免有點緊張。他緊緊跟隨著甘寧的步伐，走在他前面的甘寧慢慢為他講解一些有關公司的營運和系統。

「米克拉的生意很廣泛，酒店和賭場是其中一項。我每天的最主要工作就是回來想些能賺錢的新點子。我每天的行程都是由秘書課的四大美人給我安排的，待會兒我會親自帶你去見她們。」

「四大美人？」陸遜自小在美國長大，所以聽不懂甘寧話中的隱喻。

「哈哈，她們四個都是很能幹的美女…」甘寧憐惜地的揉揉陸遜的頭殼，笑道：「我相信，她們和你一定可以很合得來。」

「那麼我的工作是？」

「你會留在秘書課，負責幫忙四美，減輕她們的工作。例如，用電腦打信，聽電話，為我安排行程，等等的文書工作。」甘寧拍拍陸遜的背脊，安慰道：「放心吧，她們會好好的照顧你的。」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最頂層。央入眼帘的便是令陸遜目定口呆的場面。四個中年的西方婦人，一面吃著甜圈和咖啡，一面在聊天。

「哈囉，四位美女早安。」甘寧拉著陸遜熱情地走向她們打招呼，說道。

「甘老闆，早晨。」四個中年婦人齊聲向甘寧問早。

陸遜拉拉甘寧的衣袖，小聲問道：「她們…就是…美人？」

「不錯…」甘寧笑著點頭，又說：「她們年輕的時候真的是美人。」

「哎，老闆真討厭，難道我們現在就不漂亮嗎？」其中一個臉皮有點鬆弛，身穿粉紅色套裝的婦人，抱怨道。

「當然漂亮，你們現在還是一樣的漂亮。」

說罷，甘寧馬上往那中年婦人的臉頰親了一下，惹得她們四人眉開眼笑。

接著，甘寧又道：「你們常常說朱麗亞退休之後，你們的工作量大增。現在我給你們請了個新人，他的名字叫陸遜，專門服侍你們四位的。」

「噢，我的天！」另外一個欻穿黑色套裝，身形略微肥胖的婦人馬上露出一副驚喜的模樣，笑道：「好可愛的少年。」

話音未落，其他三個婦人紛紛圍住陸遜，喜道：「我們秘書課終於有些年輕點的新血了。」

「既然你們喜歡就好了，那麼我就將陸遜交給你們囉。」

甘寧伸手摸摸陸遜的頭殼，笑道：「她們都是好人，用心向她們學習，不用害羞的。」

說罷，甘寧頭也不回走進他私人的辦公室裡。在剛才的一霎那間，陸遜覺得自己開始有點喜歡甘寧這個人。

整個上午，陸遜都在跟四美學習電腦和處理一些簡單的文書。不過，光是這些足以令他一個頭兩個大。就在時針答正一時正，四位美人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還不忘提醒陸遜是時候吃午飯了。

正在這個時候，他桌上的電話響起。看看電話上的閃燈，電話是由甘寧的辦公室裡打出來的。

「喂？」

甘寧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邊響起，道：「你進來我的辦公室。」

陸遜放下電話筒，敲敲甘寧辦公室的房門，「進來吧。」

陸遜戰戰兢兢的推開了房門，只見甘寧坐在辦公桌前向他招手。陸遜走到桌前，問道：「有什麼吩咐？」

「習慣嗎？」說著，甘寧也開始收拾辦公桌前的文書。

陸遜點點頭，回答說：「還好。她們真的很好人，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聞言，甘寧笑了笑，道：「慢慢來就好了，還有很多東西等著你去學。」

「知道了。」陸遜再點點頭，「如果沒有特別吩咐，我先出去了。」

「該吃午飯了…」甘寧叫住陸遜，說：「我請你到下面餐廳吃午飯，順便給你買兩件上班穿的衣服。」

甘寧的說話，讓陸遜無所適從。他實在猜不透甘寧的心思。

「為什麼？」

「你遲些會有很多機會跟我和客戶見面，或者到別人公司開會。沒有一兩件像樣的衣服，怎麼可以。」

陸遜搖頭，解釋說：「我的意思是，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

聽到陸遜的問題，甘寧不禁感到好笑，搖頭笑著回答說：「買衣服的錢，我會在這個月的人工裡扣除。所以我不是特別對你好的。」

說罷，甘寧走到陸遜身邊，拉起他的手，笑道：「動作要快點，你只有一個小時吃午飯。」

雖然說，陸遜只有一個小時吃飯，但是光是為他選購衣服，他們已經用了接近兩小時。而且陸遜還發現甘寧是個購物狂，因為他買東西，從來不看價錢的。就好像當初買自己回去的時候一樣，兩個字來形容他，豪爽。

只要甘寧瞧見那件的款式他覺得適合，他就拿出來讓陸遜試穿。而陸遜本身就是個俊美的少年，自然穿什麼款式的西裝都好看。甘寧覺得好看的，就給他買下。

「甘老闆…」

「叫我的名字就好了…」甘寧專心的在衣架前為陸遜挑選襯衣的領太，「在只有你和我的場合，不用叫得這麼見外。」

「這、好像不太好…」陸遜顯得有點難為情。

然而，甘寧卻不已為意，繼續說：「叫阿寧吧。剛才那頓飯都甘老闆、甘老闆的叫，很怪的感覺。」

「可是…」

「不用可是了…」甘寧手裡拿著十多條領太，笑道：「除非你想學張郃叫我寧寧。」

說罷，甘寧轉身走到櫃檯前拿出信用卡，向售貨員小姐，說道：「麻煩你，這些領呔都給我包起。」

結果，他們兩個就像力士般，挽著幾個大紙袋從這間高級男士服飾店走出來。

「我想問…這裡的衣服…預支了我多少個月的人工？」陸遜低頭看著手中的幾個紙袋，再回想起甘寧剛才買衣服時的情景，心裡不禁發寒。

「這裡…？」經陸遜這麼一說，甘寧才發現原來自己買了這麼多，笑道：「恐怕你要從此賣身給我了…」

「你這購物狂，明明當初說好只買一兩件。」陸遜抱怨道：「我真的不敢想像拿著這袋東西回到公司時，四位美人會有什麼反應。」

「哈哈…你不用擔心…」甘寧笑道：「現在她們都已經下班了…」

「什麼？」陸遜驚叫道

「現在已經五點多了…」甘寧把右手遞到陸遜面前，讓他看看自己手錶上的時間，續道：「回家吧。」

陸遜沒有想到會和甘寧逛街逛一整天，所以都沒有交待下未完成的工作。「那麼我剩下來的工作，怎麼辦了？」

聞言，甘寧安慰著陸遜，回答說：「我在你剛才試身的時候，已經打了電話回公司通知了她們四個。她們還說期待你明天可愛的打扮。」

話畢，甘寧就從褲袋裡拿出鑰匙走向車子。

陸遜緊緊跟隨在甘寧身後，凝視著眼前男人的背影，心事變得複雜了許多。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了解這個男人，究竟他真的如那人所講得那麼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