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早晨,陸遜被窗外小鳥的叫聲吵醒。
他頓然從床上坐起來,被單從身上滑下,露出大片佈滿吻痕的雪白,青紫的,瘀紅的,都是昨夜遺留下的痕跡。一想起昨夜的羞態,小臉不禁又紅起來。
「你醒了。」一把溫柔的女聲突然響起
陸遜聞聲而望,看見一名中年的婦人拿著衣袍站在門前,婦人徐徐關上房門,臉上露出一抹和藹可親的笑容,「…這家大宅的人都稱呼我做何媽的…」
婦人走到陸遜身邊,張給他替換的衣服放在床上,問道:「你叫甚麼名字?」
看見婦人親切的笑容,令陸遜有一種母親的感覺。
他遲疑了一會,才緩緩開口回答說,「…陸遜…」
何媽伸手撫摸陸遜的頭髮,笑道,「陸遜嗎?真是一個很聽到名字。我可以叫你做小遜嗎?」
陸遜輕輕的點頭,示意准許她這樣叫自己。不知道為什麼陸遜覺得眼前的婦人份外有親切感的。
「這些衣服都是主人買回來給你替換的…」
「…他…的人呢?」
「主人本來想等你起身的,可是,公司突然有急事叫了他回去。他吩咐我,要我好好的照顧你。」從陸遜身上的瘀痕看來,不用多想就知道自家主人昨夜對陸遜做了甚麼。雖然她並不認為甘寧會做出這種事,但是看見他今早的樣子,這就已經再明顯不過。
她憐惜的撫摸著陸遜的頭殼,說:「肚子餓嗎?我馬上叫廚房弄早餐給你…」
陸遜抓住她的衣角,搖頭說:「…我想洗澡…」
「那麼讓我替你放水。」
陸遜羞怯小聲的說,「…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何媽也不用蠢人,既然陸遜害羞她也不勉強他。
「既然這樣,我替你去準備早餐,讓你洗完澡後出來吃。」
陸遜點頭,「…謝謝…」
陸遜確定何媽關上了房門後,他用被單包著赤裸的身體從床上站起來。
雙腳一踏上柔軟的地毯上,身體四肢便傳來又酸又痛的感覺。
他俯身從床上拿起那些乾淨的衣服,乍見雪白的床單上染有淡淡的血跡。
陸遜一時楞住了,「…會是我的嗎?」
腦袋不停的轉動著,思考著在『案發現場』所發現的血跡,究竟是誰的。雖然昨夜是自己第一次跟別人做這種事,但陸遜還是很清楚那個男人對自己做了甚麼。
而且身後的『那個』地方是特別痛的,兇手和受害者的身份昭然若揭。
陸遜蹙起柳眉,一副不解的樣子,「…為什麼會像個小女生般…」
他看著床單上的血跡,自然地聯想起昨夜的事情。
在對方溫柔的帶領之下,陸遜第一次感受到歡愛的滋味。
想到這裡陸遜猛力搖頭,叫自己不要再想昨夜的事。
他抱著衣服躡手躡足走入睡房裡的私人浴室。
推開了紅木大門,央入眼簾的便是一座巨型的按摩池。地上用上了黑色高貴的雲石地板,耀眼的陽光從兩邊的落地大窗透入來,把整間浴室都照得閃閃生輝。浴室的設計極盡高貴豪華,陸遜一雙大眼打量著眼前的景物,難怪他昨夜喊五十萬喊很這麼豪爽。
陸遜披著被單,踏過冰冷的地板,走到雲石面的鏡台前。前面放著一些罐罐瓶瓶,有剃鬚膏、髮膠、牙刷、臉巾…等等的用品整齊的放在洗手盤旁邊。洗手盤上沒有多餘的水漬,雲石版面被打掃得一塵不染。
巨大的鏡子被抹得十分乾淨,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雪白的肌膚上滿佈著吻痕。
接著他放了一缸熱水,然後將整個人沉到水裡去。
身體一接觸到熱水,體內的血脈膨脹起來。白皙的肌膚染上淡淡的粉紅色。
他氣憤的拍打水面,「…那個男人果然也不是甚麼好東西…」
「說甚麼想幫我、救我…」陸遜低聲咒罵,雙手抱膝慢慢把身體沉到水裡去,「…結果最後還不是對我做了…」
「…這個世界果然是沒有好人的…」
*****
米克拉集團直屬的夜總會—牡丹廳,是由張郃直接管轄的。
由於他的工作大部份都是晝伏夜行,在白晝的時候,他通常都會窩在家裡研究深奧的美學。
「甘老闆…甘老闆…張老闆現在不方便見你…」張家的總管試圖攔截來勢凶凶的甘寧
拜訪了張郃家不只三百六十五次的甘寧,連鞋也沒有脫熟識的從大門直接上二樓去找張郃。
一如既往,他狠狠地踢開張郃睡房的房門,大聲吼叫說:「醜八怪給我出來!」
比光速還要快,張郃人未到責問聲音已經傳到甘寧的耳邊,「小寧寧,你說誰是醜八怪?」
「誰回應就誰是醜八怪…」他冷冷的說
「噢!你居然說我醜?」
一道高挑的身影站在甘寧的面前,那人面上塗上一層白色厚厚的面膜,身穿著一套粉紫色的絲質睡衣。
甘寧一臉愕然,問道:「你…你是誰?」
「高貴華麗的張雋艾。」
確定了目標人物後,甘寧毫不客氣的入正題,語氣近乎質問,「回答我,你是不是給他吃了甚麼藥?」
「OH NO!」張郃驚叫,「你的優質實木地板啊!」
「YOU!小寧寧居然連皮鞋也不脫就入屋!」張郃為了這些地板心痛欲絕
「先不要理會那些地板,快回答我的問題!」甘寧命令說
「哼!叫我一聲,『風華絕代、美艷動人的張雋艾』,我就回答你…」張郃不慌不忙的坐在梳妝檯前開始塗手霜
甘寧低聲咒罵,他知道張郃是那種受軟不受硬的人,他勉為其難順他的意思,說道:「我眼前這位『風華絕代、美艷動人的張雋艾』先生,可不可以告訴我,是不是美麗的你,給他吃了甚麼奇怪的藥呢?」
「呵!」張郃一臉得以的說:「這個是事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美麗的我,是最美的…」
他又在鏡子面前轉了一個圈子,優雅地輕撥額前的頭髮。
「那麼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甘寧青筋暴現,要不是念著過去的交情,他老早就用拳頭向張郃招呼過去了。
「Of course〔當然〕…」張郃開始把面上的臉膜脫下來,「是我叫人給那小鬼吃點CCL的。」
聽到他的說話,甘寧再按不住怒火,他對著張郃大吼,「你居然給他吃這種藥!」
「有甚麼問題?」張郃不解,「…我看得出小寧寧很想要他…」
「難怪他昨夜會…」聽到陸遜原來受了藥物的操控,甘寧更加後悔自己對他所做的事,罪惡感慢慢的涌現在心頭。
「怎麼了,小寧寧真的上了他嗎?」張郃拿起磨手石,開始打磨他那雙修長美白的手
看見甘寧不語,張郃又說:「小寧寧在扮名雕塑品—沉思人嗎?」
張郃見甘寧依舊沒有說話,他索性走過去伸手翻開他的衣領,乍見一個個鮮紅色的牙印。他不禁裂嘴的笑起來,「呵!果然真的和他做了。」
「其實那藥的份量根本不多,效果最多會令他心跳加速和有點興奮而已,所以那藥根本不會迷惑到他的…」
張郃一面打磨手指甲,繼續說:「以那小鬼的性格,如果他真的不想跟你做,你再怎樣逼他也不會跟你做。你不是沒有看見他在我的粉臂上的傑作吧…」
聽到張郃的說話,甘寧就更加不明白。
「…會不會是藥的份量下重了?」甘寧嘗試理解陸遜的異狀,問道
張郃輕搖著食指,笑道:「NO、NO、NO…!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
「因為藥是我給的…」
「是你!又是你!」甘寧抓住張郃肩膀猛烈搖晃,大聲的吼叫
「人家都只是想你們玩得開心點而已…」張郃推開甘寧,稍微整理一下被弄皺的衣服,以高八調的音調又說:「而且誰叫他咬我…」
甘寧揉著太陽穴,舉高雙手向張郃擺出投降的姿勢,「對不起,是我不好。請不要在這裡大呼小叫,不然我的耳膜會被震穿的。」
「我才沒有在大呼小叫,我只是在模仿那些歐洲貴族的說話方式而已。是不是很高貴和優雅呢?」
「懶得理你…」甘寧任由張郃在自吹自擂和自戀,轉身打算就離去。
見狀,張郃馬上叫住甘寧,給他一個良心的忠告,「小寧寧還是小心那小鬼比較好,此終不了解他的背景。」
張郃的說話令甘寧有所遲疑,「你對他到底知道多少?」
「總之不會比你多…」張郃攤開雙手聳肩,「聽說是他的舅父想將他買給牡丹聽還賭債,我見他長得蠻漂亮,所以才答應買他回來。」
甘寧拉開椅子坐下來,「給我說清楚點。」
可是,張郃並沒有理會,轉身繼續他的護理。
深知張郃脾性的甘寧,連忙修正自己的錯處說:「有勞『美若天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張先生,告訴我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呵!小寧寧的中文變得厲害了……」
甘寧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都是拜高貴美麗的你所賜。」
「好吧,就讓美麗的我優雅地將整件事告訴你吧。」
張家的總管識相的為二人端上茶水,張郃呷了一口熱茶,再說:「那小鬼的舅父經常進出賭場,欠債累累。而他就是小鬼母親的哥哥,聽說他的母親生了他之後,過了不久就自殺了。」
「自殺?」
「嗯,可能是產後抑鬱症吧…」張郃繼續說:「我想後來有人介紹下,那男人想把自己的侄兒買掉來償還賭債吧。」
聽到陸遜悲慘的過去,甘寧對他不禁生起憐憫同情之情。
見好友若有所思,張郃伸手推推他,說:「剛才的都只是聽回來而已,小寧寧還是不要太過認真。」
甘寧突然坐起來,「張郃,我有事先走。」
張郃抓住他衣角以少有認真的語氣,說:「記住通常美麗的花花都帶刺的…」
「放心,我又不是第一天出來混…」他給了一個『你安心吧』的微笑給張郃
待甘寧離開後,張郃輕嘆笑著說:「…唉…真的不知道你像誰?」
*****
大宅的門鐘響起,繼而看門的大獵狗汪汪的在吠。
站在陸遜身邊侍奉他吃午餐的何媽,笑著說:「一定是主人回來…」
聽到何媽的說話,陸遜險些被雜菜湯嗆到。
「你先慢慢吃,我要到樓下去。」何媽溫柔的說
說完,陸遜點點頭。等待她人離開房間後,陸遜拿起餐巾擦擦嘴,便趕上床上用被褥蒙頭。
他心想,他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他呢?
要是他待會兒要趕自己走,他應該怎麼辦才好呢?
如果不辦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