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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值初秋,夏冬交替的季節。陽光不如盛夏般猛烈,氣溫不如深冬般寒冷,正正適合郊外旅遊。兩匹駿馬離開了城郊,在山林間漫步輕走。陸遜和陸議二人並城一騎,和甘寧一起上山欣賞秋景。途中這對孿生兄弟上天下地無所不談,特別是陸議,可能是首次出門遊玩所以顯得特別興奮。
紅色的衣袍隨風飄揚,因曬了太陽而有點泛紅的俊臉,褐色的髮絲被照得閃閃生光。聽著陸遜如天籟的聲音為陸議介紹江東風景和地區。甘寧則靜靜地細聽著這把好聽的聲音繪聲繪色地描述江東的秋色景致。他更發現自己的心思居然不其然的停留在陸遜的身上。不錯,打從第一眼見到他,甘寧的視線就被陸遜俘虜去了。喜歡聽他的聲音、喜歡看他生動的表情,沒有特別的理由,就是單純的喜歡。
「興霸,我想仲本也累了,不如我們到前面的大石稍作休息?」陸遜揚鞭遙指,笑著問道
「甚好。」
三人牽著馬兒到前方不遠的竹林中稍作休息,甘寧從馬背上的皮袋取出水囊,向陸家兩兄弟,道:「你們也來喝點水吧。」
陸遜從甘寧手中拿過水囊,拔開塞子遞到陸議嘴邊,道:「仲本先喝吧。」
「嗯,有勞兄長。」陸議接過水囊,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又將水囊交回陸遜手上,道:「兄長一路辛苦,也喝口水吧。」
陸遜含笑點頭。
乍見,陸家兄弟兩人相親相愛,感情甚好,甘寧一時也被這氣氛感染而笑出來。被太陽曬的雙頰泛紅的陸遜仰長脖子,大口大口的喝著。閃閃生光的清水子他漂亮的嘴角流出,自他雪白的粉頸滑下,流過他那正在上下擺動的喉頭。陸遜現在這樣的樣子,讓甘寧看得有點如痴如醉,目光捨不得離開。
忽然,繫在竹幹的馬兒突然雙蹄躍起,連聲嘶叫起來。陣陣寒風從竹林裡透出,甘寧的臉色亦變得嚴峻起來,道:「快上馬,我們要速離此地!」
「發生甚麼事?」雙生子異口同聲問道
甘寧趕緊解開繩結,一手握緊寶劍,道:「這裡不太安全,伯言、仲本快上馬。」
讓陸家兄弟跨上了馬鞍後,兩頭馬兒又再像似發狂般嘶叫起來。
陸遜睜圓杏眼指向竹林裡,驚叫道:「老虎!」
距離林子只有數十丈,一頭老虎似飛箭般從竹林裡撲出,甘寧馬上往陸遜所乘騎的馬肚子踹一腳,道:「伯言快帶仲本離開!」
「興霸!」
陸遜不欲丟下甘寧,在陸議耳畔,急道:「為兄要回去救興霸,仲本自己逃吧。」
「兄長…!」
想抓也抓不住,陸遜自個從馬背上躍下,身子重重掉落在地上。瞪時使陸遜胸口痛得皺起柳眉,然而,他卻沒有時間去理會這點小小的痛楚。他立刻從地上站起來,只見那頭張牙舞爪的老虎正要撲向甘寧。
陸遜按緊腰間的護身的短刀,驚叫道:「興霸…!」
甘寧翻身躍後,避開了老虎來勢洶洶的攻擊。陸遜隨即趕緊到甘寧身旁,二人並肩而站。
老虎殺氣騰騰的瞪視著甘陸二人,又向前逼近了幾步,發出了低吼聲。甘寧手裡握緊了寶劍,準備老虎隨時再對他們作出攻擊。
忽然,老虎縱身一躍,一雙鋒利的爪子撲向二人。甘寧眼明手快,馬上將陸遜推開。甘寧反應雖快,但老虎的動作卻比他更快,胸前已被利爪劃破。
生死存亡之際,陸遜想也不想,拔出短刀刺向老虎的右目。
血流如注,老虎痛瘋了,改為撲向陸遜。眼見陸遜有危險,甘寧不顧得胸前傷口的痛楚,揮劍從旁刺向老虎,從旁貫穿了牠的咽喉。
把劍抽出之際,鮮血如泉般從兩邊的傷口噴出。甘寧立刻伸手將陸遜拉入懷裡,一雙鷹眸緊緊瞪著眼前倒在地上垂死掙扎的老虎。
直至到那頭老虎倒在地上動也不動,甘寧才敢鬆一口氣。
「沒事了…」甘寧安慰道
「嗯…………沒事了…」陸遜話音抖震,顯然是驚魂未定。
甘寧放開了陸遜,柔聲問道,「嚇得連話都快不會說了,還說沒事?」
「我…我真的沒事…」陸遜瞧見甘寧臉上、身上、手上都是血,「倒是你…渾身都是傷…」
「瞧你現在…像個血人似的…」陸遜既是痛心,又是傷心。
「我的傷不礙事,這些都是老虎的血。你沒受傷吧?」
陸遜搖搖頭,回答說:「沒有…」
忽然,林子響起了陣陣的馬蹄聲,陸議高呼,「兄長…!?興霸…!?」
「我們在這裡…!」陸遜喊道
以陸議為首的一隊十來人的軍隊趕至,看見倒臥在地上的老虎屍體和血跡斑斑的甘寧,眾人無不被這觸目驚心的情景嚇了一跳。
「兄長,興霸,你們沒事嗎?」陸議趕緊躍下馬背,上前向二人問道
陸遜讓受傷的甘寧靠在大石坐下,一雙柳眉皺成一字,道:「興霸受了傷,你們身上有帶金創藥嗎?」
眾人面面相覷,隨即搖頭表示沒有。
見狀,陸遜二話不說,解開甘寧胸前的衣釦,從懷裡拿出汗巾,為他的傷口作初步清理。『嘶』的一聲,陸遜更把自己衣袍撕開,綁成布條。
「伯言…?」甘寧從來沒有見過陸遜如此緊張,表情這麼嚴肅的,又道:「我的傷不至於這麼嚴重…」
「山路難走,如果現在不包好傷口,我怕它中途又會破裂…」
「伯言不要說得這麼誇張…我沒事…」甘寧因失血而變得蒼白的臉,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都傷成這樣,還要說沒事?」陸遜用布條為甘寧包扎,外袍的下擺基本上都變成了布條包在甘寧身上。此時的陸遜說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可是…你的袍子…」甘寧瞧見陸遜此時的身世,實在百般滋味在心頭,難以形容。
「我不介意,袍子都是身外物,不是甚麼重要的東西。」
陸遜又向眾人問道:「為什麼你們會在這裡出現?」
「兄長跳下馬之後,我便遇上了這隊軍隊了。」陸議憶述剛才事情發生的經過,又道:「這隊人馬是軍營派來山上獵虎的。」
獵虎隊的隊長便道:「稟陸大人,聽村民說這裡有老虎出現,小人等是特地上來獵虎的。」
「那麼你們快點把老虎的屍體抬回去。」陸遜吩咐道
「小人領命。」隊長馬上吩咐其他士兵,道:「馬上將虎屍綁上竹竿,然後抬回軍營。」
「這裡有多少馬匹?」陸遜向對長問道
「回大人,只有兩匹。」
聞言,陸遜一邊扶起甘寧,慢慢走到馬匹旁邊,一邊向陸議吩咐道:「仲本自乘一騎先行回去。為兄先送興霸回府休息。」
陸遜又問甘寧,道:「能夠自己上馬嗎?」
聽到陸遜這番像照顧小孩的老人家口吻,甘寧實在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哈…咳咳、我說伯言果然像個老頭子…」
「你…!」陸遜只覺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額上冒出冷汗。他用手抓緊胸前的衣袍,漸感呼吸困難。
「伯言?你見怎樣?」察覺陸遜的異樣,甘寧伸手扶著他,又問:「是不是受了傷?」
喉頭一甜,陸遜口中噴出鮮血。
「伯言!」「兄長!」甘寧和陸議驚呼道
待續